20220423 取消Tenure制度
前几天在Twitter上看见了这个
但因为没有正式的新闻啥的，所以就没有接着关注。
今天在「李丁聊天室」的微信群里，很多听众开始讨论这个话题。到底该不该取消tenure制度。我刚好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所以在群里也讨论了，这篇就整理一下我的思路。
首先，其实我对tenure制度是中立态度。我见过很多在终身制度下好好做研究的教授，也见过同样多在abuse这个系统的教授，害的是他们的学生和教育系统。
之前看到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群聪明的研究者，要费劲心思获取一种权利，就是不让别人评价自己工作有效度的权利？
这是我听的一期podcast, “The Professor Who Said “No” to Tenure“ . 也讨论了这个话题。
当然，在大趋势上看，这种保护的制度的确催生了很多一流的研究，也保护了很多想要做新奇甚至旁人不理解的研究的教授，最终这些研究是很有用的。
所以我说我是中立，因为我感觉有利有弊。
然后群里有些人说，那不给tenure那就涨工资吧。
我的回复是：如果为了钱，可以找optimize工资的career path，不用死磕教职。而且北美CS教授的工资也是已经满足温饱小康没有问题的了。
又有人说，那既然教授没有tenure终身制，那就不用留在大学了。
我的回复是，大学的funding是找政府拿，需要说服政府。公司的研究员要说服公司。看你喜欢说服哪种官僚。政府和公司本质还是不一样的，政府的funding基本都是很多年的，5年比如。公司的话，可以变化很快。所以这多多少少会影响研究方向的设置。
换个思路，教职本来就不是一个万金油，怎么会有各项指标都100分的职业呢，如果有的话，那小镇做题家不都冲上去了吗？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各种取舍。
又有人问，谁会支持取消tenure？既得利益者（已经tenured 的教授）必须是支持的呀。如果我是一个tenured professor，我也肯定想要保持我自己不受约束的权利啊。
我觉得最终吸引教授这条career path的动因，应该是可以长期不受公司利益影响，做自己想做的research。至于拿了tenure之后一辈子不再受到考核，我觉得是个bonus，是个nice to have。但是如果一个人因为有tenure而当教授，那我其实会有问号，质疑动机。
又一个问题：那取消tenure之后 AP和tenured professor有啥区别，他们都要被审核？
那我觉得“tenure” 前后的审核还是不同的。tenure前审核的是你有没有能力。tenure后审核的是，你有没有在用你的能力。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学术界是个honor system。所以在过去的很多年，tenure后的这个审查可能没必要。系里会觉得，既然你都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你居然会不去用呢？
但是最近十几年的趋势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在abuse这个系统。那系统肯定就要有reaction。这次这个所谓的改革，应该就是一种reaction吧。这个趋势纯粹我自己道听途说，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如果各位有数据 可以分享。
一位听众说出了我的心声
从供需关系来讲，取消tenure相当于取消人为的配额限制，会导致很多被占的坑让出来，以及为了tenure去申请教职的人消失，对教授需求不变的话，整体来说会让教授的薪资提升，因此这种增强市场化的调整对于教学和研究能力强的教授来说是好事情。当然至于薪资提升、教授总数变少对于整体研究是好是坏那可能得另说。
高亮是我加的。
最后一个利益相关声明：我自己不是教授，短期之内也没有意愿当教授。我有很多朋友同学在当教授。